2010年6月24日星期四

槟城的福建话

走進喬治城,時光似乎倒流至30年前的鹿港小鎮,熙來攘往的人群、販售茶水的小攤、騎樓內一間間店舖,陳設著藤製品、中藥材、裁縫店、布莊…,林林總總。擦身而過的人們,口中操著一種對台灣人而言怪腔怪調的台語,卻是他們移民幾百年來依然可追本溯源的溝通橋樑─福建話。小小的檳榔嶼(Penang Island)上,一個傳統的中國南方社會隨著緩慢生活步調,簡單地延續下來。

 隨著鄭和下西洋,中國東南沿海居民紛紛遷徙南洋地區;而檳城,便成為福建人落腳的大本營。在城中問路,只要對象是檳城華人,以華語交雜福建話詢問,95%可得到滿意的答覆。雖然馬來語才是馬來西亞的法定語言,但在檳城這個以華人為主的地區,福建話成了生活工具,即使沒受過華文教育、看不懂中國字的年輕一輩,也能朗朗上口。

 檳城使用的福建話不僅腔調和台語有異,甚至用字也不同。譬如冰塊唸作「霜角」,結婚稱為「結緣」,對時下的台灣年輕人而言,這些說法很是稀奇,然而對5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來說,很久以前,他們也用過這類名詞,有份似曾相識的親切。

台湾闽南方言,语音上各地虽然略有不同,但都没超过福建三地闽南方言音系的范围,台湾各地闽南方言在语音上最重要的特点是“厦(门)漳(州)泉(州)”三地语音的相互掺和和混滥使用,当地人叫“漳泉滥”。词汇方面除了有极少数自己特点的词语外,绝大多数与福建闽南三地相同。

  新加坡(包括马来西亚)的闽南方言在语音上也是掺和混滥福建三地闽南方言的语音的。在词汇方面的重要特点是吸收了马来语一些词语,但整个外来语在方言词汇系统中同样也只占很少的比例。菲律宾闽南方言与泉州地区的晋江音系比较接近,也掺了一些厦门音成分。词汇与泉州、厦门的词汇大都相同,也有具有自己特点的极少数方言词语,在词汇方面的重要特点也是吸收了菲律宾语(包括西班牙语)和英语的一些词语为外来语。

清末民初,南来的中国人喜欢以马来亚和新加坡为新家园。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,华人在这两处已是最大族群,人数比马来人还要多。

马来人安于恬静悠闲的乡村生活,所以大部分城市的居民以华裔为主。华裔移民多从广东和福建来。两省方言复杂,因此同是华人却常常语言不通。

过了一段时期后,一些市镇和附近地区便会出现一种方言,成为大家的共同语。例如:吉隆坡,怡保,金宝和芙蓉的共同语是粤语;槟城的威省,吉打南部以及霹雳北部是潮语;实兆远区是福州话;还有文冬区是广西话 (接近粤语的广西话)。

这些共同语到了南方,没有多大改变,仍然保持初期的原汁原味。粤语受了粤语电影和电视剧的影响,香港新的俗语俚语外来语很快就被这儿的粤语吸收。因此,会讲这些共同语的人去到中国相同方言的地方,都不会有沟通的困难。

由于南来的历史最久,初期种族杂居,以及华裔方言格外复杂,槟城福建话是一个例外。近年来,去中国和台湾旅游,探亲和经商的槟城人很多,以同样理由来槟城的中国福建省人和台湾人也不少。中国和台湾的闽南人同样对槟城福建话感到困惑,不知道到底原是何处方言。

堂皇的惠安公会,晋江会馆,南安会馆和安溪会馆,矗立在槟城的市中心,这些都是泉州府的县份,只有很少人知道,离 Komtar 不远的胡椒埕,有一间小小的漳州会馆。问问遇见的槟城福建人的籍贯,也是几乎全部来自泉州。但是细听槟城福建话,却是偏漳多过偏泉。

原来漳州人在两百多年前已经随着英国人到来开垦槟岛。桑海沧田,人事多变迁,改变不了的是他们的财富。相反的,他们的财富越累积越多。以漳州人为主的五大家族,邱公司,谢公司,林公司,杨公司和陈公司,财产之多,连他们也不好意思提起。

漳州人来得早,又长久控制着槟城的经济和庙宇,自然而然,漳州话就成了槟城华人的共同语。但是早期槟城市内,各民族杂居,又以马来语和英语为共同语,槟城福建话因此而夹杂很多马来语和英语词汇。到了后期,来的多是泉州府人,有些泉州音混入槟城福建话,自是难免的事。

由于上述的各种因素,形成了今日的槟城福建话。一方面偏漳多过偏泉,一方面又杂有泉州音,而且包含了很多马来词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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